夜行

卖身

又名恶魔在身边

竹马套路

勿上升

发小串门最为致命。

 

易烊千玺捧着一小杯热茶时不时嘬一口，想着这见鬼的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扭头瞧见俩爹聊得兴起大手一扬褪下了大衣。他奇怪怎么这些大人这么久不见都有说不完的话，自己和王俊凯从小玩到大现在反倒隔着茶几相顾无言了。

 

其实也算不得相顾，寒暄一阵以后易烊千玺就手机没离手，时不时划拉两下，偏偏平时闹腾得不行的哥几个今晚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个APP之间切来切去无聊得要长毛。

 

立式空调的暖风转了一圈又吹到自己这里，易烊千玺伸长了腿晃悠，烘烘露出来的一截脚踝。从杯子里抬起头，偶然对上王俊凯直直的目光，易烊千玺楞了楞，稍斜嘴角当是回应，复低下头绕着圈圈吹热气。

 

 

下午打完球回来正洗着澡就接到老妈的电话，嘱咐自己准备晚饭的食材，电话那头的声音混夹着哗哗的水声听不太真切，嗯嗯啊啊两句准备要挂就听那头说了句，晚上王俊凯他们来，易烊千玺够浴巾的手顿了顿。

 

钻衣柜里翻了半天衣服都没挑出什么满意的，最后还是站镜子前面抓了个发型才看起来清爽一点，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才想起来要处理食材急急忙忙跑下楼。

 

把最后一条鱼放进蒸锅里才算忙完，易烊千玺撑着腰打量油烟机上倒映出来自己的脸，想到一年多没见，不知王俊凯是不是又变帅了。听说前段时间从香港的会计事务所调到这边分部成了合伙人之一，这下可真成钻石王老五了。

 

从小王俊凯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虽说自己也不差，可偏偏他就总是哪里都比你好上那么一点，全加起来就量变成质变了。初中时候就跨区招生进了省里最好的中学，高考那更是58万全额奖学金进的港大，几年时光一下把生活轨迹全然不同的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蒸发如水汽，呲呲两声徒剩尴尬。

 

 

突兀的手机惊地易烊千玺弹了弹腿，除去吸引过来对面一道不轻不重的视线，全然没有影响到大人们的热烈交谈。

 

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勉强听出来周瑾的声音，醉得不轻的样子，吵嚷着要自己过去陪他。听他现在这个样子估计也是讲不得道理的，易烊千玺只好起身对大人说了抱歉出门接人。

 

刚出了门口没来得及穿好鞋，王俊凯就一副穿戴妥当的样子走出来说自己有车，可以送他一程。易烊千玺找不出理由回绝他，点点头跟了上去。

 

 

“听说你现在在A大做讲师？还顺利吧？”

 

“嗯，都挺好的。”

 

看王俊凯的车就知道，处女座洁癖癌晚期，锃光瓦亮就跟4S店刚出来似的。

 

“那，一会儿去接的也是你同事？”

 

“啊？哦，算是吧，不是特别熟，打过几次球。”

 

“这样。”

 

王俊凯拿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两下，撇过头望向左视镜理理自己的发型。

 

“那你对同事可真好。”

 

易烊千玺转头望过去，王俊凯的视线还没收回来，侧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表情。易烊千玺以为他是嫌麻烦，坐正了偏过头跟他解释。

 

“如果你忙的话我就在前面下吧，那地方挺远的太麻烦你了。”

 

王俊凯闻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恰巧信号灯转绿。

 

“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酒吧里找到周瑾的时候人已经醉得不像样了，挂在易烊千玺身上被拖着跌跌撞撞往外走，还又哭又叫地对他吼“千玺！你可得救我！”。

 

“是是是，救你，一定救你。”本来千玺就是竹竿一样的身板，这会儿扛着个块头不小还耍着酒疯的周瑾实在吃力，出来的时候被台阶一绊，人就从背上掉下来，好在千玺手快，一把把人往胸前捞住。这人是没摔，就是不小心被周瑾一头撞上来口水糊了自己一脸。

 

不知什么时候王俊凯从车上下来的，这会儿脸色阴沉地伸手过来帮忙。

 

“呃，不用不用，我来就好。”

 

“你去开车门。”

 

嘶，这天可真够冷的。

 

 

把周瑾扔进后座以后易烊千玺就俯身想要坐进去，被王俊凯一手挡住。易烊千玺抬头对上他满眼凶光一脸茫然。

 

“我怕他一会儿要是吐了会弄脏你车。”

 

“哼。”

 

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王俊凯长腿一迈绕到驾驶座开门进去。易烊千玺犹豫一会儿，还是捞过周瑾的腿，坐进后座。

 

他并不知晓周瑾住在哪，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只好麻烦王俊凯在附近找个宾馆安顿他。不知怎么，他感觉王俊凯在发现自己没去过周瑾家以后面色缓和了不少。

 

 

登记用的是千玺的身份证，付钱的时候因为手太冰，手机验证了好几次指纹都没开锁，没办法只好输了密码才开了锁屏付款。办好手续，千玺把东西都给王俊凯保管，自己拖着醉成死人的周瑾上楼，下来的时候看见王俊凯正靠在前台，摆弄着两个手机。

 

一看人来了，王俊凯面不改色，举高了手机继续摆弄。易烊千玺觉得有些好笑，凑过去踮着脚看他在做什么，那人还起劲了，转着圈就是不让他看。

 

“我说你，喂！”易烊千玺跳着去抓手机，奈何那人手长腿长的，扑棱了几下被前台小姐探究的目光羞红了脸，把头埋进衣领子里急急忙忙跑出去。

 

王俊凯雄赳赳坐进驾驶座，把手机甩给脖子都气红了的易烊千玺。

 

“我帮你加了我微信还有手机号，顺便看了看你聊天纪录。千玺啊，生活挺丰富啊，你说你这样不务正业不太好吧。”

 

易烊千玺倏地转过头：“谁让你看我手机的！”

 

“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密...”忽而想到刚才一幕，易烊千玺气得背过身看向窗外不理他，“哼，偷窥狂！”

 

“嘿嘿，千玺？易易？烊烊？”

 

小的时候王俊凯就老爱取各种奇怪的名字取笑他，每次要回家的时候自己都是乖乖招手说“小凯拜拜”，他就非得把自己的名字各种排列组合都喊一遍才罢休。“千玺拜拜”，“易烊拜拜”，“玺玺拜拜”，“易易拜拜”......王妈拖着王俊凯一路走他一路喊，到巷子口千玺还能听到自己颠来倒去的名字。

 

 

 

距上回见王俊凯已经快一个礼拜了，可那人的存在感丝毫没有降低，早中晚各打一个电话都算少的，还每次都没什么正经事。但要是哪次自己没接着或是说话重了点让他别老打来，他就哭哭唧唧没完没了地卖惨，控诉千玺是不念旧情的狠心人，搞得自己哄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由着他。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想着总算可以出去看场电影放松放松被教案和夺命电话压迫的神经，才刚走出办公室就遇上来找自己的周瑾，说是有事请自己帮忙，可偏又遮遮掩掩的不说是什么事，只道去了便知，千玺拗不过他只好跟了去。

 

进了酒店包厢千玺就觉得有些奇怪，席上尽是些自己不认识的人，周瑾见了他们一口一个大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尽管这些人从没见过自己，但一听周瑾介绍是他的好兄弟便热情得不得了，几人过来揽了自己坐上上座，还没反应过来三杯白酒已经下肚。

 

易烊千玺觉得自己这辈子喝的酒加起来都没今天晚上的多，什么白的啤的红的全堆到自己面前，席上一个两个都借着各种由头跟自己敬酒。还有这包厢千玺总觉得有股什么奇怪的气味，熏得自己头昏脑涨的，手脚也不听自己使唤，一杯杯的酒好像是自己跑进肚子里去的。

 

席间似乎听见自己手机响了几次，来不及反应就被周瑾按掉，说什么要自己喝得尽兴，别管其他事。

 

 

也不知喝到了什么时候，连自己怎么回家的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在揉着太阳穴盯头顶上的吊灯看了整整三分钟以后易烊千玺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回家，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陌生的浴袍以后觉得自己头更痛了。

 

“醒了？”

 

闻声吓了易烊千玺一跳，抬头穿着家居服的王俊凯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

 

“醒了就去洗洗来吃午饭吧。”

 

易烊千玺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撑着脑袋回想自己昨天干了什么，怎么醒来会在王俊凯家里。

 

王俊凯看他呆呆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怎么，难道又要我帮你洗？”

 

...

 

 

热腾腾的水汽迎面而下，连带着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出来变得清晰，来不及擦干身体，胡乱披了件浴袍就跑出去。

 

王俊凯听见声响转过头就看见易烊千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他面前，浴袍也没系好，一个肩膀耷拉着。他连忙走过去脱了外套罩在千玺还在滴水的头上，捧起他的脸。

 

“你怎么啦？”

 

“王俊凯，我好像闯祸了。”

 

 

“别怕，我们先把身体擦干，别感冒了，一会儿你慢慢说给我听，好不好？”

 

王俊凯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条浴巾和吹风机，半推半哄地把脑子一片空白的易烊千玺带回卧室，把外套从他头上拿下来，安抚地亲了亲千玺通红的眼角，转过身去。

 

察觉到王俊凯要离开，千玺一下揪住他袖口还撒娇似的摇了摇，看得王俊凯眼睛都直了。

 

“我去把暖气调高一些，马上就回来。”

 

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昨晚不是没有看过千玺的身体，但是这会儿褪下浴袍帮他擦身子的时候王俊凯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脸，加上暖气开得高，简直感觉浑身燥热。

 

好在千玺完全没有发觉，乖乖站着任由他摆弄，只一个劲地讲昨晚的事情。

 

“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一直一直灌我酒，还让我签了什么东西，我想不起来了...”

 

“肯定是不好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俊凯听了心下了然，估计是那个周瑾赌博欠了那帮人钱，拉千玺替死。

 

帮他套上线衫，拍了拍从领子里钻出的小脑袋：“你啊，怎么这么傻。”

 

易烊千玺还是懵懵地不知所措跟在王俊凯身后，问他怎么办。

 

“下个礼拜我来接你上下班，放心，有我呢。”

 

易烊千玺放下心来，接过王俊凯递过来的汤小口小口地喝，喝着喝着就觉着眼眶一热。

 

 

“小时候就是这样，遇到混混要你摆平，考试考砸了你帮我瞒着爸妈，现在大了还是总闯祸，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很差劲。”

 

王俊凯放下汤碗很认真地盯着易烊千玺看。

 

“不，你才没有没用，才没有差劲，我就是喜欢你依赖我，信任我，闯了祸只想到找我，”王俊凯对上千玺抬头迷茫的眼神，“千玺，你可以一辈子都依赖我的。”

 

 

没等易烊千玺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卧室里就传来手机铃声，他揉着脑袋起身去接，聒噪的铃声盖住了身后浅浅的一声叹息。

 

“喂妈，我在小凯家...昨晚，昨晚也在他家，我们喝多了....真的..”

 

没等千玺解释完，王俊凯就一把接过手机跟易母解释起来，措辞得体，一如小的时候面对大人撒谎，眼睛都不带眨的。

 

 

狡猾的处女座。

 

 

 

周一早上王俊凯果然准时出现在了易烊千玺家门口，一坐进去才注意到后座还有一个人，男子放下文件伸出手，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你好，刘志宏。”

 

“你好。”易烊千玺伸手握住，王俊凯跟他解释这是自己的一位律师朋友。

 

 

这一天课都上得心不在焉，右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果然，在校门口被四个壮汉围住的时候，易烊千玺后悔没提前给王俊凯打个电话，不过就他那个小身板，腰比自己的还细，指不定比自己先被放倒呢。

 

“易老师，前几天和兄弟们喝酒喝得这么开心，有些事情可不能忘记对吧。”

 

易烊千玺吸了口气，深谙这时候可不能来硬的。

 

“我忘记什么了？”

 

为首的男人掏出张纸，没等易烊千玺看清楚就被男人身后的王俊凯夺去。那帮人霎时翻脸，转过身就要给他点教训，却对面前站着的一排便衣警察傻了眼，没扑腾两下就被塞车里带走了。

 

交代完那天发生的事，易烊千玺就坐在大厅里等结果，不知道那张纸上是什么，心里惴惴不安。等了半天可算把王俊凯和刘志宏等了出来，刘志宏对他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就先离开了，易烊千玺忙拉过王俊凯问他怎么样。

 

“千玺，情况不妙啊。”王俊凯神情严肃，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千玺大惊，看他着神色不像是玩笑，一把抓住王俊凯手臂。

 

“那上面写了什么？我记得好像是债据什么的？”

 

王俊凯一脸沉痛地转过身扶住他的肩膀。

 

“千玺啊，你签的是卖身契。”

 

“啊？！”

 

“嗯！”

 

“那那那，那怎么办？他们是坏人吧！警察不是已经把他们抓住了吗？那是不是，卖身契就作废了啊...”易烊千玺越说声音越小。

 

王俊凯斜眼一瞟，见易烊千玺果然又信了，晾了他干着急一会儿才拿出一份文件。

 

“放心吧，我都处理好了，你在这签个名我们就能回家了。”

 

“真的啊！”这傻子果然接过笔就签，签完才展开看清文件内容。

 

 

卖身契

 

甲方：王俊凯

 

乙方：易烊千玺

 

今乙方自愿卖身于甲方，从此身心所有权皆为甲方所有，乙方没有任何建议，推托，抵赖，狡辩，拒绝的权利，如有违背，任由甲方处置，不得存有任何反对性意见，建议或者行为。
                                                                                                           

甲方：王俊凯   2018.1.10

乙方：易烊千玺   2018.1.10

......

 

易烊千玺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骗了，可惜这次连王俊凯都不帮他，这回易烊千玺是真的完蛋啦！

 

 

番外

 

 

警局内

 

刘志宏：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签了张30万的借据，现在没有法律效力了，拿去碎了就行。

王俊凯：这可不行。

刘志宏：？

王俊凯：你会不会拟卖身契？

刘志宏：？？？

好久不见呀，都考完试了吗？对了卖身契是参考百度。